三月末, 四点多的天,阳光说没也没,大团云飘过来,遮住明亮,脚下的影子变糊了不少。
天像是很忽然的,就阴下来。
薄彦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算凶,语气很平淡:“这不算,你拿我爸妈压我。”
“我没有用他们压你,我只是在跟你说清楚情况。”
薄彦上前半步,去牵她:“我们回去再说……………….”
颜帛夕退后一步,手抽出来,再次打断他,声音依旧轻:“薄彦你不能这样,我说我们分手了。”
因为她的抽手,薄彦右手落空,钻了一缕凉风。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打断他,毫不留情的,还是在说分手这件事。
须臾,他也抬眼,眉尾塌着:“我怎么样了?"
颜帛夕背着手:“你不能像没听见一样。”
薄彦比颜帛夕高很多,站得近了, 她只能仰着脸看他, 应该是一个相对来讲弱势的姿势,但因为她总不爱搭理他,所以两人在一起时,他大多时间看到的都是她的头顶。
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她认真看着他的眼睛。
突然就有点难受,这段时间她从没有这样看过他,在床上的时候也没有。
有时候把她弄烦了,她才会撤下遮住眼睛的胳膊,看他一眼,细细的声音说“薄彦,你好”…………………
“薄彦,你听到了吗?我说我们分手了。”她看着他,声线一直很柔。
但第四遍了,他想说他没聋。
他眼皮耸拉着,有点跟自己较劲的木然,还是去牵她:“先回去,你总要回去收拾东西。”
从场馆到酒店,十分钟的路程,薄彦一直牵着她。
右手提着自己的装备包,左手牵着她,十指相扣的姿势,长指屈着,挂在她每一根手指。
一路到酒店楼下,坐电梯上去,进电梯时还遇到和薄彦同队的一个师弟。
师弟和颜帛夕同岁,冲两人点头问好。
出了电梯,往尽头的房间走,刷卡进门,直到房门关上,薄彦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
颜帛夕挣了挣:“好了,你不要我了,我要收拾行李,等下十点的飞机。”
“去哪里?”
“回西南,我还要上学的。”
“那我们还说要去温哥华,”
“我说了我不去的。”
她全程都很温柔,薄彦却被抽了似的,快气疯了。
他靠在玄关处的墙上,两手垂着,橙黄色的光线丝丝缕缕,落在他的发丝,眉尾。
空气震荡着很沉静的因子,薄彦想起她今早为什么会把行李箱从卧室搬出来,此时那箱子还平摊在地毯上。
是为了收拾东西。
颜帛夕从他身前转开,往窗前的行李箱走。走到箱子旁边,半跪下,从里面拿出不要的东西,放在一侧。
薄彦依旧靠在墙面,他抬了抬眼,目光落在她那处。
在看到她把他送的东西全部从箱子拿出时,哑声开口:“那你给我个理由。”
他说:“你甩我总要给我个理由。”
颜帛夕动作稍顿,把他送她的挂件放在他那摞衣服的最上面:“你不是知道吗………………”
“是因为我强势?还是觉得我限制你的自由?”他直起身,往她那处走。
颜帛夕却在这个时候抬头。
“还有你不是也一直没告诉我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吗?”她嗓音缓缓。
薄彦脚步顿住。
“你最开始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我对吧,”颜帛夕微微皱眉,还是困惑,“最开始新生会学架子鼓,你让我抱你………………”
她那时候有想过他是不是想“撩”她,但后来…………………
“后来谈恋爱了,你好像很喜欢我摸你。”
颜帛夕举目望过去:“我那天问你你回避我这个问题,所以,你是有事情瞒我对吧。”
她很肯定地说。
薄彦站在离她几米外的地方,两人中间隔着客厅的茶几。
木色的长茶几,像横贯在两人中的什么东西。
薄彦看着她:“告诉你,能不分手吗?”
颜帛夕没说话。
薄彦肩膀塌下来,偏头轻哂,发丝微微汗湿,眼尾有不明显的红:“所以说不说都是死对吧………………
难得的从薄彦嘴里听过这种很颓的腔调。
“可是不说,我们更没有可能的,”颜帛夕声音软软的,却尤为冷静的摇头,“你不能总是骗着我,哄着我,逼着我……”
薄彦眼眶彻底红了,不同于在西南找到她的那天,那次有想哄她做的成分,带了点游刃有余,想让她心软。
这次不一样。
薄彦偏头侧过脸,喉结深深滚了两下,他再看回来时,眼底还是薄红一片。
颜帛夕不合时宜地轻抓了一下自己的衣料,心脏重重敲击胸腔。
他看回来:“我有依赖性的心理疾病,因为比赛焦虑,对一些东西有依赖,高一刚进队时情况很严重,你那会儿在我卧室住过。”
颜帛夕哑然了一会儿,不确定的:“所以你是……………”
“你在我的房间留过香薰,我对你的气味很敏感,”薄彦顿了下,肩膀还是塌着,“去年你到我家,我很想亲近你,或者说,很想被你摸。”
“你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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