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二字头顶自上而下落下,连祝从唯都愣了一下。
他好像没有当面这么叫过她。
祝从唯记得自己上次叫了老公,还是为了让他奶奶相信他们是“爱情婚姻”。
这一次他叫她老婆,也是同样的目的。
不过他喊起来比她喊的自然多了,就像是真的恩爱夫妻,情意绵绵。
月洞门口的脚步声停下。
祝从唯扭过头,对上三个人的目光,一个是佣人,另外两个女人是不认识的,她猜为首的是温母。
当初夏?结婚时,温母因为意外没能回来,视频送上祝福,所以她们没见过。
温母名谢韶,与丈夫是联姻后日久生情,感情极好,如今已经年岁不小,但保养得当,看上去比真正年龄小上十来岁。
她的头发染了黑,烫典雅的卷,穿着宽松款式的旗袍,华贵雍容,上面刺绣精致,身旁的人都成了陪衬。
见到这位,祝从唯才真正觉到温家人的优雅是由上至下的,不止是温呈礼。
她能感觉到腰后的手又近了一些。
?呈礼没有揽得很紧,只是虚虚搭着她的细腰,连手放的位置也很绅士。
他表情从容:“您回来了。”
谢韶盯着两人,眼神从他圈在女孩腰间的手往上,最后停在祝从唯的脸上。
得益于儿子的保密,连她都没有提前见过她真正的照片,此时才知居然是她。
一种意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毕竟,近水楼台。
温呈礼微低侧下颌,声线温柔:“从唯,这是我母亲。”
这次他叫的是她的名字。
还不能松开手吗?
祝从唯贴着他站,呼吸里是浓密的桂花香,熏得脑袋发晕,连他身上的味道也是。
她清声:“阿姨。”
祝从唯自觉不是一个内耗的人,如果别人对她态度不好,她也不会上赶着,即便这个人是温呈礼的母亲。
从几岁起她的生活里就没有了母亲的存在,她本身就对母亲这一身份没有多少幻想,仅存的一些是对夏?的。
如果温母与她互相尊重,那她是可以改口的。
“从唯。”谢韶慢声叫她名字,脸上带笑,看不出别的情绪,“你们这是在摘桂花?”
她没有说什么今天见到你了之类的话,太过客套,只用一句询问的家常话。
祝从唯点头:“是的。”
谢韶不再停在月洞门下,而是走进院子,“怎么亲自动手,让他们做就好了,是打算泡茶还是做吃的?”
“做吃的。”
温呈礼收回搂她腰的手,手腕触碰到她垂在身侧的手,长指牵住,漫不经意道:“前不久从唯答应过,摘桂花给我吃,我想亲自比较有意义。”
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忽略当初的前提,真的像是恩爱行为。
不止是祝从唯沉默,连谢韶和她身旁的陶?都沉默了。
问他们摘桂花做什么。
谢韶是温呈礼的母亲,儿子一向内敛,不会外露过度的情绪,她不说是最了解儿子的人,但必然是排在前列的。
而陶?,是温园的管家之一,在温园工作也有十几年,这次是为了照顾谢韶才一起去的国外。
十几年,也让她对温呈礼的性格心里有数。
温呈礼刚刚那句话,放在他身上,实在有些招摇,不像是平时他能说出来的话。
谢韶若有所思,嘴角上扬:“那我们这会儿过来时机不大好,我先回去,你们继续忙。
祝从唯看了眼?呈礼。
温呈礼只应下:“您先去休息。”
等三个人离开,祝从唯松口气,抽回手,随口说:“你妈妈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我还以为今天要剑拔弩张。
手中骤然一空。
温呈礼回神,失笑,“生活又不是电视剧。”
祝从唯也笑:“是不是,有时候比电视剧还离谱。”
温呈礼低头看她,“放心,在温家,不可能有比电视剧还离谱的事发生。”
他说的果断。
像温家沈家这些百年家族,最注重的是家风,但凡家风出了点问题,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祝从唯看周围没有人,小声问:“你妈妈应该没有看出来吧,我们这戏做得好像还不错。”
温呈礼抬手去捡粘在她头发上散落的碎花蕊。
一次又一次,捡在手心里。
他没有回应前一句,而是道:“下次做戏,不能只我一个人说话,还需要温太太也得说得亲密点。”
祝从唯嗯了声:“今天是第一次,下次有经验了。”
不就是叫老公吗,她叫过,才不会害怕这个。
温呈礼无声片刻,看她从之前的紧张到现在的无所畏惧,唇角一勾。
“我还以为夫人要和他们多说几句。”
从那处院子离开了一段距离后,陶?才开口。
谢韶摆手,“不缺这点时间,没看见他们夫妻俩在忙小情趣吗,我们留在那儿就是电灯泡。”
陶?忍笑,夫人虽然年岁不小,但很时髦。
“确实。”她回想,“没想到少奶奶是祝小姐,和我想的不太一样,看上去很冷静温柔的一个人。”
她本来以为,这么快能让温呈礼闪婚,应该是一个明媚张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