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发现了幻雪神山是多么的庞大而不可思议,当我站在一片如同冰海般辽阔的水域面前的时候。星轨告诉我,这片水域是南方护法蝶澈守护的领地,而在这片水域的背后,则是南方宫殿破天朱雀。
这么辽阔的水域只有用幻影移形了。我扣起左手手指,准备召唤风雪。
不行,王。星轨的气息微弱但是急促。王,这不是个简单的湖,在这个湖面上起码叠加了十个结界,那些我没感应到的结界可能更多。也就是说,可能不小心,站在你旁边的人就突然进入了另外个世界,而那个世界里有什么,我不能占破。也许等待我们的是漫天尖锐的冰刀,也许是铺满整个大地咆哮的烈火,也许是美丽的长满樱花树的山麓,也许直接可以跳过南方护法的领域,甚至我们可能直接见到渊祭。所以王,请您不要轻易使用幻术,因为灵力的汇聚是会引起结界出入口动荡变化的。
我站在这片水域面前,水光凌乱地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我说,星轨,那我们如何过去?
潮涯走到我身边,说,王,用我的无音琴吧。然后她从头发上拔下发钗,然后那只发钗立刻变大变宽,成为一把很大的黑色古琴。
我终于见到了这把我父皇的御用乐师的琴,通体黑色,却有着白色晶莹的琴弦。琴的尾部被烧焦了。
潮涯说,这把琴是我的母后用的,圣战中这把琴的尾部被火族精灵烧焦了。在圣战中我的母后曾经在凡世呆过几年,世间的人惊艳于我母后的琴技,我母后在凡世留下了一把无音琴的复制品,以后的世人代代相传成为人间的名琴,人们把那把琴叫做焦尾。无音琴可以自由变化大小而且不需要幻术支持,所以不用担心会改变结界的分布。我们可以把这把琴当作凡世叫做舟的东西,借以渡海。
当我们站在琴身上缓缓飘过水面的时候,潮涯笑了,她说,王,我从来没想过这把琴还有这种用途。
海的另一边就是破天朱雀宫,整个宫殿就是一把琴的样子,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悠扬的琴声,仿佛从天空上直接破空而下,又像从内心深处如波涛一阵一阵打来。地面的雪突然纷纷扬扬地卷起来,周围的樱花树开始飘落无数的花瓣,那些花瓣很整齐得飘落在我们脚下在我们前面铺展出一条花瓣的轨迹。空气里弥漫浓郁的花香,每个人站在花瓣的中央严阵以待,皇柝撑开护法结界保护星轨,我们相背而站成为六芒星的阵形,我隐约感到蝶澈马上就会出现了。
可是当所有的花瓣都落地之后,蝶澈还是没有出现,只有乐曲比先前更加悠扬。
我看见潮涯的脸色很不好,我问她,潮涯,你怎么了。
潮涯说,王,如果你要我与这琴声的主人抗衡的话,我是没有任何胜算的。我看到她脸上低落的表情。
可是当我转过身的时候,我看到了星轨更加绝望的表情。然后星轨睁开眼睛,缓缓地说了一句话,然后我看到她眼中的泪水。那一句话让我们每个人站在原地没有动,大风凛冽地吹过去,樱花放肆地颓败。
星轨说,弹奏这首乐曲的只是蝶澈手下的一个宫女。
破天朱雀和灭天玄武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宫殿,玄武宫恢弘而雄峻,万丈高的城墙笔直地参入云天,宫殿里面到处陈列着三棘剑、冰刃、魔法杖。宫殿里所有的人全部是身材高挑而结实的男子。整个宫殿仿佛都是雄性的力量的凝聚。
可是在破天朱雀里,所有的事物都有着柔和的轮廓,天顶是一层很薄的冰,外面的天光可以淡淡地洒进来,整个宫殿漂浮在一种淡蓝色的光芒里面。宫殿四处可以听见乐声,在花园里到处可以看见长裙及地的宫女抱着琴微笑,樱花在她们身边缓缓飘落,如同那些华丽而奢侈的梦境。
蝶澈斜倚在王座上,赤裸着双足,头发沿着身体倾泻下来,她看着我,没有说话,可是她的白色晶莹的瞳仁却像在对我说话,她说,卡索,你来了。
我从小在刃雪城中见过无数的美女,宫殿里的妃子们和以美貌著称的人鱼族。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蝶澈的容貌是我所没有见过漂亮,甚至这种容貌在最华丽的梦境中也没有出现过。望着她的时候我觉得周围的空气很恍惚。她的眼睛继续对我说话,她说,卡索,你来了。
当月神拍拍我的肩膀的时候,我才突然回过神来。月神靠着我的耳朵说,王,刚才她对你用了摄魂术,请小心。
我看了看蝶澈,她的笑容倾国倾城。
月神走上去,看着蝶澈说,你的暗杀术在我面前还是不要使用为好,你的那些幻术不及我杀人的十分之一。
那你完全可以杀了我。蝶澈说话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缓慢飘渺得如同梦境一样,模糊不真实,仿佛湖面长年不散的雾气。
我看见月神手上已经出现了光芒,我知道那是她用幻术前的征兆。
不要,月神。星轨的声音从后面出现。
为什么。月神转过身望着星轨。
星轨说,因为即使杀掉了蝶澈,我们依然过不了破天朱雀宫。
星轨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