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指着程明祐潦倒的背影,冲四房大老爷程明泽申斥,

“子不教父不过,你父亲已逝,合该你这个做兄长的来教训他,快些去,让他回来,给老祖宗陪个罪。”

北府老太太被称老祖宗也是有缘故的,当年长房先老太爷英年早逝,那时正值大晋内外交困之时,程家也被其他大族乘势蚕食,有衰败之险,是她辅佐年少的程明昱接过族长之位,程明昱前往北齐挽大厦之将倾,救国于危难,而老太君则坐镇程家,召集程家子弟一一反击,冲破其他大族的围困,让程家渐渐凌驾其他大族之上,至而今如日中天的局面。

老太君在整个程家威望隆重,被誉为女中诸葛。

是以族长老老少少很服她,从来没人敢给老祖宗没脸。

程明祐此举犯了众怒。

“就是,倘若他不高兴,不来便是,何以在这席间摔东西甩脸色的,老祖宗又不曾苛待他,长房处处护着你们四房,他这司业之职也是明昱替他谋来的,不叫他报答便罢,何以恩将仇报,在这大喜日子闹笑话!”

些许个年长的族老纷纷呵斥程明泽。

大老爷被说得面红耳赤,连连拱袖告罪,“叔叔们莫恼,侄儿这就去训他。”

说着他看了三老爷程明同一眼,兄弟俩离席纷纷踵迹程明祐而来。

将将奔入南府大门,却见那程明祐一脚踹开南府当中的议事厅,不知打哪拎了一只酒壶来大喇喇坐了进去,他潦倒地摊在正中的圈椅,满眼嘲讽与挑衅看着门外的两个兄弟。

大老爷见状气得大喝,“你个混账东西,灌了些黄汤便不知自己是谁了,来人,快煮些醒酒汤来,好叫他喝了清醒了去给老祖宗赔罪。”

程明祐不怒反笑,一气之下干脆将手里的酒壶给砸了出来,那酒壶好巧不巧砸在大老爷脚前,吓得他往后弹跳数步,

“你,你,你简直反了天!”

正咆哮之际,却见四房老太太与程亦安等人纷纷赶回来。

不仅如此,各房族人好事的瞧热闹的也悄悄跨进门槛,挤在各处看戏。

那程明祐见自己母亲拄着拐杖立在门外,而那程亦安正楚楚站在老人家身旁,这一下便如同点燃了火引。

他盯着那张肖似芙儿的脸,面颊一阵扭曲抽搐,一声断喝抬步便跃出门槛,冲来老太太跟前,

“母亲,今日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儿子什么都顾不着了,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当年欺负芙儿的男人是谁!”

程亦安一听这话,猛地往后倒退两步。

怎么回事,听着程明祐这意思,她娘是被人欺负的?

老太太骗了她?

程亦安一双杏眼红彤彤的,无比锐利调向老太太。

老太太袖下的手指已气得发抖,可她依然克制住脾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变得平稳,与程明祐道,

“孩子,你的苦为娘清楚,这样吧,你随我回房,事情始末我一一来告诉你。”

总比在这里丢人现眼要好。

身后的族人越聚越多,再待下去,事情会失控。

程亦安心跳得又乱又快,程明祐这话跟一道雷似的劈在她脑门,她当然要问清楚,不过老太太说得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关乎她母亲的声誉,她绝不准许任何人侮辱她娘。

她定了定神,深深吸了一口气,打算跟老太太走。

程明祐呢,正在犹豫要不要听命行事。

可惜他们漏算了一人。

那苗氏带着女儿冲入人群,听得程明祐这句话,唬得一惊一乍。

什么意思?

难不成那先夫人之前与人苟且过?还是被人觊觎过?

回想程明祐对程亦安的冷漠,难不成程亦安不是程明祐的骨肉?

一想到这个可能,素来矮人一截的苗氏一下子就跟得志小人似的,跳了起来,

“慢着!谁也别走!”

她叉着腰环视这里里外外几群族人,忽然拔高嗓音道,

“今个儿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将事情说清楚。”

“这程亦安到底是什么出身?她是不是爷您的亲骨肉?那夏氏又是怎么回事?她是怎么死的?”

“既然如爷所说,有人欺负了她,那么咱们今日索性说个明白,冤有头,债有主,咱们该替谁声张就替谁声张,该寻谁报仇,就寻谁报仇!”

总归丢脸的是程亦安和她母亲,与自己何干?

那程亦安既然不是程明祐的亲骨肉,是不是意味着陆家那门婚事,合该是自己女儿的?那程亦安是夺了她芊儿的婚事?

不行,她得将属于她女儿的尊荣夺回来!

老太太还能没看出苗氏的那点小算盘,见不得她挑事生非,一巴掌抽在苗氏面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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