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辞垂下双眸,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变得苦涩。
曾经的记忆,越美好,现在回忆起来,便愈是伤痛。
她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三叶莲,然后缓缓攥紧,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已经开始泛起了白意。
她就这样紧紧握着三叶莲,像是握住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季妄听到许晚辞的话后,不受控制地愣神了一瞬。
他因为崇敬仙尊,所以对仙尊了解比平常修士稍多一些,也更能体会到仙尊那漠视万物、清冷至极的性格。
那个时候,就连当世已经顶尖的渡劫后期尊者,在仙尊面前,也无不战战兢兢,不敢擅动。
那样强大,只能仰视的仙尊………………
在许晚辞口中,却是另一个模样。
一个截然相反,让他根本无法想象的模样。
想到这里,他微微抬眸看向身侧的身影:
许晚辞对于仙尊......或许比他想的,更为重要。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能困住她百年。
季妄看着许晚辞周身萦绕的悲戚与伤怀,目光担忧,却根本不知应该如何劝慰。
他忽然有些后悔,若是他并未提起仙尊,是不是她就不会如此伤心?
可是不过转瞬,他便回过神来,心中的情绪带着让人想要皱眉的酸涩:
怎么会呢?
从断魂骨到幻颜树,再到三叶莲......
许晚辞从未开心过,她只不过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
或许也只有在谈起与仙尊相关之事时,她才有这样一瞬间的情绪外放,让其他人?得她早已持续了百年的悲伤。
想到三叶莲,季妄下意识地向三叶莲所在的方向看去。
看到许晚辞紧握三叶莲,此刻已经没有什么血色的右手后,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制止她自毁一般的动作。
只是他伸出的手在触碰到她的右手前,若然停了下来:
许晚辞......是仙尊挚爱。
是他不能触碰,只能仰望,也只能守护的人。
季妄像是在与自己心中的声音做对抗一般,几息后才缓缓缩回了手。
看着许晚辞对周围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抿了抿唇,忽然无师自通道:
“三叶莲只是一个四品法器,大抵承受不了修士太大的力气。”
听到他的声音,许晚辞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握三叶莲的手。
明明她的手心已经带上了暗红色的血痕,可她却未曾多看一眼,只是小心地摩挲着腰侧的三叶莲,确定它没有损伤后,终于安心一般,移开了视线。
谁都清楚仙尊炼制的法器绝不会那样脆弱,她只是......关心则乱。
季妄收起了心中所有的想法,他从储物袋中又拿出了一个收龙果,轻声问道:
“要再吃一个么?”
许晚辞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她点了点头,还没有开口,季就把手中的收龙果塞到了她的掌心。
她微微一怔,随即侧过头对着他认真道:
“极云尊者,多谢。”
多谢他愿意与她说起这些她从未得知的那人的曾经,多谢他这样认真地记住他。
季妄对上她近乎专注的目光,整个人无措地在了原地。
他不自在地侧过头,避开了她的视线,颈侧的红痣在阳光下红的夺目。
他闷着声音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远处,谢听白手中正在提炼药效的灵植,霎时化作了一团光点,被吹散在了风中。
这种基础的灵药提炼,他数百年来,从未出错。
谢听白唇角的笑意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低头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时,眼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然。
极云尊者。
季妄。
真是比江泽还要碍眼的存在。
谢听白抬起头,目光淡漠地扫过许晚辞身侧红衣灼眼的季妄,看着他耳间隐隐的红意,他唇角温润的微笑中,忽然夹杂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恶意:
“极云尊者不愧是修仙界最了解仙尊的修士之一,尊者提起的一些往事,即使太清宗的几位长老都未必清楚。”
说到这里,他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敬佩:
“看来仙尊当年的指点之恩,与尊者而言甚是重要。”
“重要到即使仙尊在意之人,尊者依旧爱屋及乌”,日夜守护。”
“真不愧是恩仇分明的极云尊者。”
爱屋及乌四个字,谢听说得很轻,但在季妄耳中,却如同雷霆一般。
季妄葛然攥紧了双手,颈侧和锁骨之上的红痣,一同黯淡下来。
他目光明暗交汇,最后缓缓站起身,眼中带着一丝坚定:
没错。
他是为了回报仙尊的指点之恩,他只是想守护好仙尊的在意之人。
况且,许晚辞也于他有恩。
他只是想要......报恩。
谢听白看着他不自觉后退的那两步,眼中带着一丝意料之中的嘲讽:
以仙尊对季的指点之恩,这一生,他都只能如今日这般,跟在许晚辞的身后。
以报恩的名义。
也正是因为仙尊的存在,所以,许晚辞才会对手有不同于其他人的特殊。
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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