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怀里的虎符,“让你们的县官出来见我!”
  捕快立即进去通报。

  “近来,我总是睡不安稳。”晨辉宫里,徽瑶斜卧榻上,与许经由说着话。

  “可是为孝成公主劫楚国货物一事?”
  “他们沿着都泥江顺流而下,到楚国境内劫楚国的货物,这着实太险了。”

  “都泥江那儿是处隐患。”许经由道,“今日,孝成公主能假扮成商人从那儿进到楚国境内,明日,楚国的士兵也能假扮成百姓进到景国境内。”

  “我明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说当前。”
  “是,陛下英明。”许经由稍稍低头。
  “你说,无涯如失败了,会如何?”
  “以孝成公主的特殊身份,在楚国,除了楚国皇帝,无人敢杀了她。”

  “是啊,无人敢杀了她……”一点忧色,在徽瑶目中沉淀,“你以为,楚国那边,又会怎样对待我们景国呢?燕国又会如何?”

  “楚、燕会如何,关键在于,孝成公主等人有没有留下证据,让楚国人明白,劫货船的是我们。”许经由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没有留下证据,那么楚国无法向燕国交差,我们景国不至于卷入其中;可若是留下了证据,那么就麻烦了。”

  “是挺麻烦的。”徽瑶看着许经由。
  “是,陛下英明。”
  “我不过重复了一遍你说过的话,怎又得了‘英明’的称赞?”
  许经由不作应答。
  “你退下吧。”徽瑶合上双眼,“朕想休息一会儿。”
  许经由行了一礼,告退。

  他才走到门边,有一内侍进来通报道:“陛下,黔州有报,孝成公主在黔州。”
  徽瑶惊而坐起,命人再将许经由唤入。

  “奏章上说,孝成公主与陈将军等人在桂黔边界被楚军识破并拦截,唯孝成公主一人逃脱。”徽瑶翻看着奏折,“你有何问题吗,许卿?”

  “臣无甚问题。”许经由答道。
  “没有问题?”徽瑶似笑非笑,“我军为何会被识破?孝成公主如何得以逃脱?为何她逃脱后会到黔州,而不直接回京?”
  “是,陛下英明。”

  徽瑶摇了摇头,继续看奏折:“还有,黔州节度使管豫章上书,请求调兵候楚军至。”
  “依照本朝的规矩,节度使调动兵马可以不必经过朝廷同意。”许经由道。

  “管豫章还说,他如果将黔州的兵调到了别处的州道上,希望朝廷不多做追究。”
  “他就这样肯定,楚军不会从桂、黔边境攻入?”许经由似问又非问。
  徽瑶只笑不言。

  几日后,千秋节至,景国君臣迎来了楚国使者。
  “楚国使节见过景国皇帝。愿景国皇帝,得不偿失。”
  楚国使节这句含讥带讽的话一出,景国朝臣颇为惊动。

  徽瑶微微一笑:“朕有何愿?”
  “陛下希望着,燕、楚断交。”
  “你从何揣度朕的心意?”

  “陛下或许知道,你那位以身试险深入楚国境内劫我船只的将军,已经被我们扣留了。”楚国使节似笑非笑,“臣奉劝陛下,早日归还楚国的货物为您的将军消灾。”
  “朕何时派过将军劫你们楚国的船只?”徽瑶轻轻举起酒盏,“朕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原没想到,陛下竟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女人。陛下如无法归还我们楚国的货物,也可,拿景国的土地换!陛下如不肯主动交出景国的土地,那我们只得派士兵带走你们赎回你们的将军该用的土地。”

  话既至此,使节前来的目的已昭然若揭。
  “今日是景国的千秋节,陛下的生辰,何必谈论兵器肃杀?”兵部尚书刘允连忙出来打圆场,“楚国使节还未为陛下祝寿呢。”

  “是,我代表楚国向景国皇帝祝寿。”楚国使节依着刘允的话,对徽瑶说,“愿景国皇帝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然而,席上,景国君臣虽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无不想着陈蓬被俘之事。整场宴席的气氛变得格外奇异。原本属于这场宴席的欢快热闹的气氛,却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