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身份,有什么事是需要向她隐瞒,又或者图谋她的。

  她对他来说,毫无利用价值。

  外头有人咳嗽了声,他再次起身出去,片刻后回来。

  “药膏,自己擦。”

  荷回微微一愣,没动。

  男人已经将药膏搁下,转身坐到远处。

  荷回好容易有再次同他同处一室的机会,自然不想错过。

  “小爷。”她道:“妾看不清。”

  男人没吭声,半晌,就在荷回已经改变主意要去拿药膏时,忽然开口:“要朕......我替你上药?”

  荷回说是。

  男人又沉默良久,说,“你别后悔。”

  上个药有什么要后悔的,荷回摇头,说:“不会。”

  宁王站起身,朝她走来。

  “手伸出来。”

  荷回听话,缓缓将那只受伤的手伸出去。

  男人搓开药膏,按在她手背上,荷回忍不住‘嘶——’了一声。

  “疼?”他问。

  荷回摇头,“不疼。”同时声音又适时地打颤。

  男人嗤笑一声,“撒谎。”

  他好像心情又好了起来。

  药膏涂上后,要按揉才有效,荷回察觉到男人的手指在自己手背上不断摩擦,在隐隐的痛感之外,带来的是丝丝酥麻。

  这感觉很奇怪,叫荷回下意识想逃。

  “别动。”他道,“处理不好,明天会肿。”

  “您对这些好像很清楚。”她不禁发出感慨。

  她竟不知,宁王那样的天之骄子,一点苦没受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竟知道这些。

  男人道:“从前在战场上经常磕着碰着,遇见的次数多了,也就知道了。”

  战场?

  “小爷也随皇爷一起,上过战场吗?”她问。

  男人的手忽然顿了顿,没吭声,将她手放下,“膝盖。”

  荷回这回不干了,“小爷,膝盖妾可以回去自己......”

  “方才说了,别后悔。”男人在她身侧坐下,淡淡道:“等你回去,不用明天,晚上就走不了路。”

  荷回知道他说的对,受伤的膝盖若是不及时处理,便会疼痛难忍。

  她想了想,背过身去,缓缓撩起裙摆,解开膝裤上的系带,到这一步,动作顿了顿,仍旧觉得有些羞耻。

  女子的脚和腿是不能轻易给人看的,如今她撩起裙摆露出鞋面不说,还要让身边的男人揉她的膝盖,着实是叫人难为情。

  可对方到底是同自己相看的宁王,而且四周昏暗,他并不一定瞧得清。

  为了治病,有些忌讳暂时顾不了许多。

  荷回低下头,手摸上膝裤下的大红纱裤,缓缓将它卷了起来。

  很快,她的一只脚腕便被男人握住。

  荷回浑身一颤,坐不稳,下意识将两只手往后,撑在罗汉榻上,上半身顺势后仰。

  皇帝瞧见她这个姿势,眸光微闪,半晌,方才垂下眼帘,将视线落在她膝盖上。

  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药膏在荷回肌肤上被抹开的沙沙声,那样轻,可听在荷回耳中却是那样震耳欲聋。

  膝盖还是同手不一样,它更敏感,也更脆弱,荷回只觉得男人的手好似一片羽毛,那样轻易地叫她双腿打颤,又好似一股热腾腾的火焰,烧的她耳朵止不住地发烫。

  等两只膝盖都涂好药膏,荷回脊背已经隐隐出汗,在他说出‘好了’两个字时,猛松一口气,连忙躲到罗汉榻一侧将红纱裤放下去。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

  荷回一颗心怦怦直跳,忙着整理膝裤,而男人则坐回不远处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雨停了,荷回终于能回去,她被男人牵到了山洞外,再往前走,便能看到光亮。

  他站在阴影里,说:“回去吧。”

  夜晚,荷回在自己的左边袖筒里,发现了一枚钥匙。

  那是男人在她离去时,特意丢在她衣袖里的。

  荷回望着那钥匙许久,终于缓缓将它握于掌心。

  她知道,她离宁王妃的位置,又进了一步。

  -

  荷回一连几日去了山洞。

  有时宁王在,有时里头空无一人。

  没人的时候,荷回便点燃了烛火,在里头罗汉榻上坐着,反倒觉得比外头清净。

  这间屋子并不大,却布置精巧,书架、衣柜、架子床......应有尽有。

  墙上还挂着许多古画,虽然看不懂,可却也赏心悦目。

  荷回见屋子里有许多书,却一个字都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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