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半句就这么被冉漾打断。
支摘窗洞开着,月华落在她雪白的肩颈。
“你说什么?”
隔了很久,头顶传来毫无波澜的声音。
冉漾没好意思抬头,她小声重复:“我那天晚上走错房间了。
冉漾简直羞愤欲绝。
她甚至不敢去看季绪的表情,不必想也知道定然是讥讽的,人怎么能干出这样让双方都很尴尬的蠢事。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她低声喃喃,万分不解。
她对自己一向十分自信,从小到大她都秉持着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的观念,自己也从没让自己失望过。所以她始终坚信他就算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也不会太大娄子。
没想到………………
杀了她吧,真让人受不了。
嘟囔半天,她才冷静下来继续道:“我那天本来是打算去季公子那里的。”
冉漾本不喜欢跟人分享这种太过隐私的事情,就算是夕落她都没说过细节,但是现在季绪盯着她,她自觉得给季绪一个解释。
“你也知道,我喜欢季公子。”
“只是我一直没好意思跟他表明心意,那天我想着他要走了,我总得做点什么。但是我不太敢说,遂而跟夕落商量喝酒壮胆,结果只喝了两壶,就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了。”
“那天晚上的事我已记不起来了,我也不知我怎么就摸你那里去了。可能是当时季公子跟我约在南厢房,而南厢房跟你房间相近,我走岔道了。”
她尽量把这件事说清楚,然后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季绪,愧疚道:
“二公子,那天晚上我应该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吧。”
烛火印照在男人半边侧脸,他的脸庞晦暗不明,再漾撞上那双低垂着的沉暗双眸,从中窥不见什么情绪。
但她能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凝滞。
他不高兴。
想来也是,据季绪方才说得那些,那何止是困扰,那简直是骚扰。
尤其是季绪身份特殊,他是季云澹的亲弟弟,自己一边跟他说喜欢季云澹,一边又对他说那样的话,季绪以前这是脾气多好才能容忍她啊。
她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忍不住对他保证道:“二公子你放心,我对你绝无半点非分之想。我对你那样说,只是因为我把你认成你大哥了。'
挂在房间元宝挂坠轻轻晃动,薄荷香已四散在房里每个角落,闻的久了,那种薄荷味便没一开始那般强势了。
隔了半天,季绪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语调透着几分荒唐:
“......把我认成我大哥?”
“冉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冉漾点点头:“我知道啊!”
季绪盯着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说实话。”
冉漾害怕季绪生气,连忙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声音明晰:“这就是实话二公子,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夕落。
“大公子走前我跟她见过的,我那时还跟她倾诉了我最近的烦恼。我怎么会在这种涉及我人格的问题上跟你开玩笑呢。”
冉漾凑近,小声道:“二公子,这只是一场误会,你别当真。
太荒谬了,她在说什么。
季绪后仰靠在椅背上,离她远了点。
“二公子?”
冉漾望着他:“二公子你理理我。
季绪终于看向她。
盯了半天,他突兀道:“所以,你不想跟我偷情?”
冉漾被这两个字吓一跳,“我不想啊。”
她说完又忍不住严谨地小声纠正:“我只是单方面喜欢季公子,我们还没在一起呢。我就算跟你有什么,也不能说是偷情......”
“那是什么?”
季绪的关注点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是...是正常的事啊。”冉漾又被他带偏,开始说自己的看法:“男未婚女未嫁,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只是在道德礼制方面不太占理罢了。
说完她又连忙摆摆手:“不过我没有要跟你在一起的意思,你别误会。
她这么着急撇清干什么。
季绪简直要被她逗笑。
但他扯了扯唇角,又笑不出来。
最后,他只是跟往常一样警告道:“闭嘴,别离我这么近。”
冉漾看看她与季绪间距离,隔着一面大桌子,哪里近了。但她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坐直身子,道:“哦。”
她一闭嘴,空气中的沉默就越发明显。
两个人都不说话。
冉漾攥着披帛,心想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季绪一直以为她喜欢他,还想跟他偷情,怪不得他老是警告她离他远点儿。
那从他的角度想,此刻他的尴尬应该不比她少。
再漾忍不住偷偷瞄他一眼。
男人的脸上一如既往的看不出情绪,所以她也不知此刻的沉默中,他是否在跟她一样消化这件令人窘迫的事。
东想西想半天,再漾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二公子,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你说你可以跟我什么?”
季绪毫不迟疑道:“你听错了。”
冉漾迟疑了下,“可是我明明听见………………”
季绪语气不太好:“你听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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