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定是谢袭容的意思。

  “圆圆你……”那女子又要开口重复,沈乔笙赶紧先说,“你愿意改名吗?”

  若想留名,沈乔笙自然不会拿身份压她。

  没想到圆圆并不抗拒:“愿意。阿爹喜欢小子不喜欢丫头,三岁为了好养活才给我起了贱名,既然父母已去,我为何不能获得新生?”

  这番话撬动压在沈乔笙心上一块千斤石,却原来,新生的人何止她一个?
  她能帮一个,就多一个。

  圆圆又说:“姑娘给我取一个吧。”

  沈乔笙思索道:
  母亲给繁芜取名是寓意其生命繁茂,似草木坚韧,到头落得个利欲繁多,心思深重。
  不若简单快乐纯真便好。

  “寸菀,这个名字好不好?”她提。

  圆圆把它在口中重复:“寸菀,寸菀……”

  简心读过书认得些字,便问:“是哪个字?”

  “菀菀黄柳丝的‘菀’。”

  “真是个好字,简心,寸菀,很像亲姐妹呢!”简心为秦雉苑添上人气而高兴。

  圆圆也赞同:“好!就叫寸菀,虽然我不会写,但我知道肯定比圆圆好。”

  简心捂嘴笑她憨态可掬,一问一答中圆圆,不,寸菀就和简心热络起来。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沈乔笙没有忘记她。

  女子默声,扣在桌上的手指微微用力蜷起,把碎裂的纸张压皱。
  除了同僚和主子,没有活人知道她的名字,这重要吗?她不懂沈姑娘为何坚持要问。

  “猕。”但她还是说了。

  沈乔笙学简心的口气:“是哪个字?”

  猕木着脸,说不出什么诗词典故:“猕猴的猕。”
  犬字辈,焉浚十八暗卫之一。

  姑娘家家的竟然叫猕猴,简心和寸菀想笑不敢笑。

  只有沈乔笙依然善意和柔:“真是个好字。”

  她又好奇:“长公主殿下派你来是为了什么?”
  猕豪不隐瞒:“看住你。”

  沈乔笙哽住,猜测猕这闷葫芦性子,如若不是谢袭容让她这样说,她恐怕是十棍子闷不出一个字回答。

  好家伙,她不肯透露的事谢袭容就光明正大插只眼来看,甚至告诉她“本宫监视你”,这谁看了不夸一句嚣张至极。不是,顶级阳谋。

  往好处想,至少殿下对她有兴趣,应该……是好事。
  吧。

  她捏了把额角冷汗,把改名寸菀的圆圆交托给简心,让简心明日开始带她熟悉苑里,过后安排她和猕去苑外的围房歇息。

  还能怎么办?打也打不过。
  不能真把谢袭容的暗卫当普通婢女差使吧,只能供起来咯。

  沈乔笙无事找猕,猕却是时刻谨记任务,夜深熄灯后,她听到隔壁传来寸莞的轻鼾便出推门而出。摸进苑内,她发现看门的小丁不在门房,下人房里简心也同样不在,东厢房卧倒病榻的妇人更是凭空消失。

  怎么回事?她疑心顿起,立刻转到沈乔笙的寝居查看,床上被窝隆起一个人形弧度,看样子沈乔笙正在安睡。

  不对!没有人的呼吸声。
  猕快步上前掀开被褥,里面赫然躺着几只枕头。于此同时她从毫尘中嗅到粉尘味道,当即屏息腾身飞上横梁一瞧,不看不知道,屋顶竟然别有玄机——天花板上挂着一张巨网,四角悬下的香袋里全是蒙汗药。

  这完全是在守株待兔,沈二姑娘究竟在为捉谁做准备?

  她急忙脱出,出来前心细地把床铺复原,蹲在飞檐翘角上俯瞰秦雉苑,正搜寻沈乔笙本人的踪迹间,忽闻院墙外传来动静,五六个黑影急速翻过墙头,径直奔向沈乔笙屋里去,手中的钢刀越过门槛时个个晃眼。

  有刺客。

  猕单手吊住瓦沿,飞荡落到矮些的屋头上,只见白雾漫溢门窗缝隙,不久接二连三兵刃落地的叮当声传出,在寂夜中格外突兀。

  夹道窜升扑朔的火光,沈乔笙带着小丁和几个杂役人手,霍地推开大门,她手挚炬火,脸庞被照亮一半如火勇毅,一半如夜色冷静。
  她首当其冲,直指寝屋扬声道:“宵小鼠辈夜闯侯府,给我全部活捉!”

  那一群家丁围戴三角脸巾,举起扫帚铁叉麻绳等物一鼓作气冲进去,沈乔笙径自来到墙根处,蹲下放低火把照看砖石地上落的些许泥土。

  为了应对今夜的刺杀她做了万全的准备,包括在墙头上铺一层薄土,一能留下鞋印,可以按纹样寻找线索;二来可以通过掉下的泥土多少,来判断敌手的武功高低。
  敢刺杀侯府嫡女的绝不是普通人,至少可以通过这几个刺客,判断幕后主使对她的杀心有多重。

  上辈子若非她恰好起夜去给母亲掖被子,若非迎面碰上刺客她失声尖叫惊醒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